碧色寨 遙想黃金時代

曾經車水馬龍的碧色寨大通公司，如今一片寂寥。 圖/本報雲南蒙自傳真

碧色寨，一個清新而美麗的名字。雖然百年的時光，讓墻上的法國黃消褪得略顯暗淡，但這個法式房屋的村落，依然充滿了異國的浪漫。

最初的碧色寨並不美麗。這個面對長橋海，地處半山的村子，不過十幾戶村民，幾間簡陋的石屋。1909年滇越鐵路通車至此，法國人打破了小村的寧靜，也帶來了繁榮。一名法國駐蒙自的官員發現此處依山面海的美景，為她起了現今美麗的名字。

作為滇越鐵路線上的特等站，碧色寨迅速繁忙起來，幾乎所有出口的個舊錫都是在此裝車出境。「個碧石鐵路」通車後，此處又成為繁忙的中轉運輸站，月台上、倉庫裡隨時堆滿了待運的大錫、大米、毛皮等物資。

白天，整座車站人馬喧囂，汽笛聲、哨子聲、號子聲此起彼伏；夜晚，憑藉月色和若明若暗的燈光，工人們仍在徹夜工作，有節奏的吆喝聲在夜空中回蕩。商店、餐館也不閉市，經常通宵達旦為上夜班的工人服務。

希臘商人哥臚士兄弟開的哥臚士酒樓，是一幢中西合璧的二層小樓，紅瓦、黃牆，紫藤、丁香爬滿庭院。拾級登上小樓，可俯視碧色寨全景。當年，酒樓裡燈紅酒綠，留聲機不斷播放著西洋輕音樂，高鼻子、白皮膚的外國女孩哼著輕快的小曲，有時還舉辦舞會，也不要門票。

在那個時代，碧色寨商賈雲集，坐在酒店、茶樓、咖啡館裡，或喝著正宗法國葡萄酒，或品啜著有名的普洱茶，或小口抿著香濃的咖啡，不同的語言、口音加上各種手勢，談笑間就可成交一筆利潤不菲的生意。

快速繁榮之後，是迅速的沒落。1940年，為了防止已占領越南的日軍長驅直入，北侵雲南腹地，國民政府下令拆除碧色寨至河口177公里長的鐵軌，炸毀中越鐵路大橋。此後，雖然滇越鐵路碧色寨至河口段修復通車，但沒有了外貿運輸，碧色寨難恢復昔日的榮光。

碧色寨至蒙自寸軌（軌距僅0.6米寬）鐵路的拆除，更是讓她徹底失去了「黃金時代」，重新成為一座以農業為主的村寨。月台上，那座永遠指向12點的鐘是法國人留下的；下方空著的長椅，曾是旅人候車歇腳的所在。在老水塔左下角，法國工程師尼弗裡士留下刻有法文的北回歸線標記。落日的餘暉映照著靜靜的鐵軌，碧色寨，在遊客心中鮮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