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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頭出書「末日備忘錄」,列出10項人生欲完成的目標。 圖/相信音樂提供 |
提到五月天的石頭,外界對他的印象是客客氣氣、話不多,笑起來散發慈父溫柔的吉他手,他的新書「末日備忘錄」裡,第一件待辦事項是「用力的活著」,這樣的用力,是因為想活出第二人生,在真實人生裡,他有太多失去與後悔。
身世解密後 少年超叛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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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頭熱愛騎單車。 圖/相信音樂提供 |
石頭的父親是船員,1年頂多見到1、2個禮拜,他由奶奶帶大,「國小6年級時要辦身分證,我看到父母欄位,跟我爸媽的名字不同,原來親生父母在我小時候就離婚了,我是養子。」一時間,石頭的情緒被錯亂、憤怒、委屈塞滿,質問家人為何騙他這麼久,升上國中,他以錯亂的家庭背景為由,開始叛逆的慘綠年少。
打架、蹺課、抽菸、混撞球店,當時只是覺得不愛念書的石頭,不認為自己做了多大錯事,直到差點放火燒了學校,他才意識到嚴重性。「我負責打掃廁所,有次撿到一罐DDT,剛好手裡有抽菸要用的打火機,我拿來當成火槍,燒光牆上的飛蛾。」訓導主任大老遠看到火光,氣急敗壞把他叫來,問打火機哪來,石頭嘴硬扯撿來的,被藤條打了50多下,皮開肉綻,他倔強不掉一滴眼淚。
回到教室,一向待他溫和的班導一句話也不說,「我的座位在最後一排,他從講台走下來,才走到教室中間,就使盡全力朝我飛踢過來。」石頭胸口痛得無法呼吸,老師淡淡地問:「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?」
「我長大後才理解他當時的意思,原來他不是像訓導主任一樣,只想教訓我抽菸,而是在乎我拿全校師生的安全開玩笑。」後來老師送他回家,幫忙向奶奶解釋石頭闖的禍,而那次飛踢,似乎也撼動石頭塵封已久的內心。「那時候我雖然表面倔強,但已經知道老師是為我好,我後來聽他的話洗心革面,決定重考高中。」
最後悔的事 傷奶奶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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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頭的爸媽看演唱會,為五月天加油。 本報資料照片 |
五月天有一張專輯名稱叫「時光機」,石頭在書裡多次談到不喜歡後悔的感覺,即使有時光機,它也無法讓被傷害的人回復原樣,而他最想開回的時光,是高中某一個夏夜。
「我的右手小指不太靈活,最近學鋼琴小指頭按不到某個鍵」。石頭伸出手掌,一條10公分的疤從指節蜿蜒到手腕。
上了師大附中,加入吉他社的石頭靠教吉他經濟獨立,覺得自己能撐起一片小天地,「有天晚上,我和同學出去聊天喝酒,奶奶是有點神經質的人,她打了30幾通B.B. Call給我,我覺得好煩,故意不回。」回到家,奶奶狂碎念,石頭一氣之下搥牆。
暴怒的代價是右小指斷裂,打了3根鋼釘,住院數天。「我覺得有經濟基礎,什麼都能自己來,所以一個人騎車去掛急診。」奇怪的是,疼孫心切的奶奶一直沒出現,「我爸來看我,說『奶奶問可不可以來看你』。」
從來不哭的石頭,聽到這句話崩潰痛哭,等奶奶來了,看到老人家的眼淚,更是自責,「她一直跟我道歉,一直哭,還煮雞湯給我喝,問她可以做什麼,走的時候又問下次還可不可以來看我。」石頭休養了2、3個月,吉他課也暫時中斷,花了半年復健。
硬「石」愛家 才懂得放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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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頭(右)與老婆狗狗大方曬恩愛。 圖/相信音樂提供 |
因為童年的家庭狀況,其實也深深影響石頭的家庭觀念,讓他決心與老婆維持關係,要給小孩一個完整的家。
守護一個家 給孩子圓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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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頭(左)和五月天團員一起見證兒子抓周。 圖/相信音樂提供 |
「後來我發現,童年雖然不圓滿,但是身邊這麼多人給你愛,其實沒有人對你不好,大人有時候就是沒辦法在一起。」小時候的缺憾深深影響他,有2個寶貝兒子的他,決定無論如何要給孩子完整的家。
「所有的爭吵都是因為溝通不夠,」為人夫、人父的石頭,收斂必爭、必贏的個性,尖銳硬石磨成圓潤理石,「我最近拍戲比較晚回家,整天討論劇本,開車回家的路上我不聽音樂也不看手機,想好好安靜獨處。」
結果一到家停好車,技師的訊息傳來,他順手回覆,老婆看到大怒。「她說『我剛才傳訊叫你買火腿回來你都不理,是不是比較重視別人』,我超冤的,但還是很有耐心向她解釋,以前的我可不會,一吵就是要贏。」
生活中多了柴米油鹽,石頭不再是硬漢一個,懂得放軟身段,接受平凡與妥協,「之前搬家,家裡空空蕩蕩,我很喜歡這種空間感,老婆買生活用品回來我就會收到櫃子裡,因為我還在享受乾乾淨淨的感覺。」有天老婆終於受不了,罵他自私,「我一開始也衝,覺得沒必要的東西為什麼放在這裡,但後來想通,家裡越來越多東西,就算走路踩到玩具,也沒有不好,這就是生活。」
純情認定她 最害怕失去
13年前他在演唱會上向老婆(狗狗)求婚,萬人見證愛情,組織家庭是他人生目標之一,每段戀愛都以結婚為前提,「我會不會太純情了?」他自嘲笑笑。
但一般人對「玩樂團的」刻板印象太深,大多數對象只想跟他談戀愛,沒想和他共度未來,「即使五月天已出道一陣子,對很多人來講這個工作還是不穩定。」狗狗是他唯一能相處自在的對象,石頭到英國留學,她跟著去生活了1年,2人在路上打打鬧鬧,大方牽手擁抱,認定彼此。
「拍全家福」、「帶家人去動物園」,都列在石頭末日前欲完成的清單,他越來越害怕失去生命,五月天演唱會四處征戰,每坐一次飛機他都要做好心理建設,「我最怕睡著的那一刻,我想會不會在我閉上眼那一刻,飛機出事了。」每當降落,他暗嘆「活著真好」,「我不怕死亡、不怕痛、不怕受傷,我怕身邊的人傷心難過,我怕失去的,是他們的失去。」
「末日備忘錄」的第一頁,石頭寫道:「活著,是為了一連串的結束在做準備。」新的清單裡,他將挑戰終極鐵人賽,90個小時內騎完1200公里的腳踏車,還想寫一本小說,當然,還有繼續用力地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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